第(2/3)页 房间内的光线比外面走廊的还要明亮,女人眼眶还有泛红的痕迹,但脸蛋很干净,也不见泪痕。 但精致的五官面无表情得厉害。 “怎么了?”聂南深的心一下就跟着紧张起来,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关总情况不好吗?可我听骞没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啪!” 那力道不轻不重,声音却格外响亮,“清醒些了吗?” 聂南深一下怔住了。 “怎么,”她嫣然的笑着,气息逐渐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化成温凉的冷嘲,“醒来之后迎来的不是我感恩戴德的痛哭流涕,而是一个巴掌,你很失望么?” 他拧起眉,嗓音逐渐低沉,“言晏……” 抬手就要去拉她,却被女人退后一步躲开了。 “聂南深,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的牺牲精神有多伟大?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我就会有多感动?”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男人逐渐阴沉的脸,不知道是可笑还是愤怒,连声调都不自觉提高了许多,“还是说哪怕你丢了这条命,我就会因此感到惭愧和内疚?” 眉目间剩下的都是讽刺,她一字一句的道,“那么很抱歉,我都不会。” 橘色的暖光下,男人英俊的五官唯独剩了冷。 “用一条命换你的内疚,在你眼里,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回答的是女人没有半点犹豫的清冷嗓音,“是。” 他勾起唇角,抬起的手也缓缓放回身侧,闲情凉散道,“那你现在来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姑姑于情于理我也该来道个谢,”她站直了身体,嗓音格外清晰的道,“不过说难听点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今天就算是死在海里,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她的性子向来温和,哪怕是生气时说出的话那也是绵里藏针伤人于无形,但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言语直白处处找准了最精准的地方刺下去,不留半点余地。 有好半晌,聂南深没有再说话,只是抿着唇沉沉的看着她。 他刚才的衣服其实只换了一半,胸前两颗扣子都还没有完全扣好,这会儿才转身走到床前将刚换下来的那套衬衫捡起来扔到沙发上,“看样子关总是没事了。” 她一下加重了语气,“聂南深。” “你现在还有心思来找我发脾气,就说明情况不是很严重,”聂南深回到镜子前,这次却没有再看她,而是专心的在整理领子和袖口,“你也说了,就算我死了也和你没关系,感激也好愧疚也罢,反正你都不会因此回到我身边,”掀眸看了镜子里的女人一眼,不紧不慢的道,“那我何必用自己的命去博无关紧要的同情。” 那副模样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连之前阴沉的气息都像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她冷声,“你清楚就好。” “嗯,我很清楚,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他就站在那里,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言晏没再说话,只是转身的时候视线猝不及防就看到了沙发上湿成一团的衣服。 这间房的温度明显不如关珩那间的高,甚至带着丝丝凉意。 她身侧的手指紧了紧,抬脚就出了房间。 门开门合,轻易隔绝了一切声音。 手上的动作也随着空气的安静而顿住了。 视线从镜中落到紧闭的房门上,聂南深唇角泛出点点自嘲的苦涩。 还真是,连句关心也没有。 走廊上,四周已经没了安苏和纪容司的身影。 手还维持着带门的动作,言晏低头看着脚下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 她强忍住想要蹲下的冲动,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回到关珩的房间。 游艇靠岸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天际刚泛出点幽冷的鱼肚白。 媒体的人应该是昨晚就接到了消息,一大早就在岸边候着了。 码头几乎被车辆塞得严实,黑的白的各式各样,除了医院和警方的车,还有部分应该是池骞没的人。 一下船关珩和聂南深都被同时送往了医院,左岸因为昨晚中了两枪情况不太乐观,也被警方的人带着上了救护车。 在将人群疏散之后,游艇很快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此时正在甲板上进行取证工作。 梁元刚把媒体的人打发走,又带了些消息回来,“詹聿已经安排警方出海捞人去了,我们这边还要继续吗?” 现在的天已经完全亮了,海岸线彻底从雾气中清晰浮现。 他们这边几乎与警方那边完全隔绝开来,池骞没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让我们的人回来,剩下的人盯着。” 说完他从车身前直起身,径直上了车。 梁元了然,立即朝一旁招来人把安排吩咐下去。 能有警方卖力的事,他们犯不着折腾自己人,更何况陆骁和关珩捅的篓子原本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需要确定的也不过是陆骁到底是死是活而已。 随后他刚拉开车门坐上去,引擎就发动了,“陆骁是怎么上船的?” “查了监控,我们在起航半小时的时候就被一艘快艇跟踪了,陆骁是中途上的船,凭他的身手一个人要躲过船上那些保镖不是难事。” 更何况是那么深的夜,又是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陆骁身上还会另外带着一把枪。 “不过那艘快艇在将他送到后就离开了,所以我们的人也没有察觉,”梁元沉吟道,“我想他应该是安排了两批人,一送一接,至于为什么后来接应的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关珩那边可能提前就动了手脚。” 毕竟她的目的原本就是让陆骁有来无回。 回城的途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有巡逻车和救护车开过路的原因,来往的车辆少得可怜,见池骞没不说话,梁元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这下陆骁没了,左岸又被抓,暗夜那边怕是要炸开锅了。” 呵,能把陆骁都逼到这幅田地,关珩那个女人也真是够绝的。 —————— “啪——” 水杯摔落在地的声音猛然打破了别墅内的死寂。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