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聂南深看着她碗中还剩大半的饭菜,皱了皱眉,“吃好了?” “嗯。” 聂南深的速度一向比她快,于是在她放下筷子的时候,他又将一碗汤递了过来,“再喝碗汤。” 言晏从一旁取过纸巾,没再接,“我已经吃饱了。” “最后一碗。”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仍冒着热气的汤,又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接过了。 温度刚好,她轻轻的吹了吹,“对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漫不经心的问,“你和池骞没……是怎么认识的?”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一开始是听见聂爷爷好像是因为这个才和他吵起来的。 她实在很难想象,像他们两个完全不在一个世界,甚至连性格都如此迥异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他们成为朋友。 女人此时仍是穿着昨晚那套礼服,不过长发已经被全部挽到了脑后,露出那饱满的额头,看上去整个人的气质都比昨夜要精神许多。 聂南深看着她小口小口喝汤的模样,唇角不自觉的扬了扬,同样漫不经心的答,“忘了。” 言晏喝汤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显然不满意他这敷衍的回答。 聂南深笑了笑,深邃清明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她脸上,嗓音附着一贯低沉的磁性,“言晏,有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原本就无法预测。” 曾经他也以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譬如他和池骞没,再譬如,他和她。 对于他这不算回答的回答,言晏自然也不会继续追问,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虽然她也只是纯属好奇。 不说就不说吧。 她撇了撇嘴,埋头继续喝完最后一碗汤。 午饭结束,言晏也没有继续多留,去了检测科那边,说是关珩已经被送回了病房,她又折了回去。 然而人刚到门口,她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两道人影。 她以为这个时候,聂爷爷他们已经离开了。 “聂爷爷,孟姨。” 她抬脚走过去,听到声音的孟曼和聂老爷同时看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柔声道,“爷爷,怎么不进去坐?” 从门上的窗口可以隐约看到床上躺着的关珩,她刚要推开门,孟曼就打断了她,“不用了,刚才我和爷爷已经和你姑姑打过招呼了,医生说她现在需要休息。” 说着,她看了眼一旁的老人家,“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 言晏搭在门把上的手又收了回来,只见聂老爷双手拄着拐杖,手腕处还被孟曼搀扶着,微笑着目露慈善的看着她,“言晏,方便和爷爷出去走走吗?” 她看着聂老爷布着皱纹看上去格外慈祥的脸,手臂垂到身侧。 “好,”脸上牵出笑容,“正好我也有话想对爷爷您说。” 正是中午,医院草坪上多了许多散步的患者,喧喧闹闹在这样的地方也算是有了生气。 孟曼在草坪外看着不远处那搀扶相走的一老一少,心想看上去还真有点爷爷和亲孙女的感觉。 正月的天气,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不过聂爷爷执意要到外面来,言晏也不好拒绝,“爷爷,要不要到前面坐着休息一下?” 聂老爷看着四周来往的病人,笑了笑,“不用,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腿脚还算利索,这点不算什么。” 于是言晏也只好继续搀扶着聂老爷往前走,不过刻意放缓了脚步。 聂老爷看了她一眼,视线又回到了前方,淡淡的开腔,“言晏,从昨晚到今天,你受到了不小惊吓吧。” 昨晚发生的事今天已经在媒体上闹开了,所以她也不意外聂老爷会这么问,“没有,”她顿了顿,又想起聂老爷之前对聂南深的态度,抿了抿唇,“只是爷爷,聂南深他……” 却只见聂老爷目视前方摆了摆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会有警方调查,我也操不了那个心,”话语中的无奈已然没了之前的愤怒,“至于南深,要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聂老爷看着她不放心的模样,笑了笑,“我刚才也问过医生了,关丫头的伤没什么问题,这次的事不论是南深还是你姑姑,总之人没事就是好的。” 聂老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爷爷不会怪他。” 从手上传来温暖的温度,言晏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只苍老的手掌,咬了咬唇。 聂爷爷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她姑姑一直都当亲人对待,虽然已经准备了很久,但她还是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毕竟当初聂爷爷在知道她和聂南深结婚的时候是真的很高兴。 但……该来的总会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爷爷……其实我和聂南深……” “言晏,”聂老爷却突然打断她,语气缓和的道,“爷爷知道你要说什么。” 言晏愣了愣,只听聂老爷继续道,“离婚协议签了是签了,但证还没有办下来,就还不算离婚。”聂老爷无波无澜的看着她,“一张协议而已,只要不拿到法庭上,就没有任何的法律效益,”淡淡的语气像极了这冬天凋零的树木,“不论是这张离婚协议也好,还是当年的那一纸婚契也好,都是一个道理。” 她抿着唇,声音也小了许多,“您都知道了?” 看着女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聂老爷失笑,眸底尽是清明,“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点什么都写在了脸上,我虽然老了,但也不糊涂。”他将言晏搀着的手轻轻放下,自己拄着拐杖缓步向前走着,“至于关丫头最近在做些什么,爷爷心里多少也有点谱。” 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有些事他不说,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言晏立马跟了上去,“那您为什么还……” “池骞没和陆骁那些人的身份,放在江城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光,进去了事小,指不定哪天人就没了也是常事。”聂老爷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南深的父亲,就是这么没的。” 他看着远方,语气中不经意还是透出了苍老的疲态,“爷爷年纪大了,这辈子怕是也承受不住再来一次了……” 那语气听上去平静,却隐隐藏着无法言喻的沉重和悲痛。 医院里种植了不少树木,不过在这个季节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只余光干的枝丫孤零零的立在那儿。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往事,老人家像是一下就苍老了许多,言晏顺着聂老爷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长椅上,孟曼正失神的坐在那里,视线所及出正好是一家三口从医院大门走出的画面。 心底有些微微泛疼的酸涩,如果聂南深的父亲还在的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