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关珩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哭过了?” “没有,”言晏摇摇头,这才抬起头来扯出笑容,“只是想姑姑你了。” “我有什么好想的,”关珩不咸不淡的睨了她一眼,才随口问了一句,“自己来的?” 言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几天只要她来医院,聂南深几乎都是跟着她一起来的。 她抿了抿唇,“最近他公司堆了不少工作,今天加班。” 关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偌大个公司需要人撑着,聂南深自然不可能把全部的精力都耗在她身上。 她任由言晏扶着上了床,然后才淡淡的道,“再过没多久你就要开学了,虽然大四不会有什么课程,但你接下来还要准备考研,有空还是多回学校呆呆,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这里。” 说着她顺手拿过柜子上的平板打开,“宋秘书,公司的文件发我邮箱了吗?” “已经发了,不过待会儿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宋秘书看了一旁的言晏,抿了抿唇,担忧道,“关总,您看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通知他们时间准备好,准时开会。” “……好的。”宋秘书有些无奈,但也只能听话的退了出去。 房间内一下恢复了安静。 邮箱里几乎堆满了工作邮件,关珩将其一条条点开,全部浏览了一遍之后才逐一提出修改意见。 女人工作时候很认真,如果不是那脸上的疲态越发明显和始终没有松开的眉的话。 言晏看着女人若无其事得专注的模样,鼻尖有些微微酸涩,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姑姑,你的伤还没好,工作的事先放一放吧。” 关珩像是这才想起她还没有离开,抬头看了她一眼。 “医生已经说了没事,不影响,”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嗓音干涩的道,“言晏,去给姑姑倒杯水。” 言晏立马听话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姑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关珩刚接过,就看到她一脸担忧的样子,拧眉道,“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分明躺病床的人是她,但看上去言晏的脸色似乎比她还难看,“还是说聂南深欺负你了?” “没有……” 关珩斜眸睨了她一眼,“那就好。” 言晏皱着眉,看着女人将水一点点的喝完,正想开口劝她休息一下,就见关珩看了一眼手表,淡淡的道,“时间差不多了,姑姑待会儿还要开会,你没事就先回去吧。” 说完也没有再看她,直接打开了视频通话。 言晏最后还是无声的退了出去。 视频会议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从天明到天黑。 中间宋秘书给她送了晚餐,饭后又吃完药才睡了过去。 言晏回到病房,看了一会儿床上已经睡过去的女人,好半天才回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冷白色的灯光落在女人脸上,覆了一层不正常的白,眉心微微拧着,连睡梦中都并不安稳。 “做完透析后的人很容易嗜睡,再加上关总一直以来都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身体很容易感到疲惫。” 宋秘书默默的站在一旁,放轻了声音低声道,“虽然医生也有劝过,但您也知道关总的性子……” 她伸手替女人拨开那贴在脸上的发丝,语气都染着一层心疼的柔和,“姑姑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宋秘书无奈的叹了口气,“早些年关老爷身体一直不大好,整个关家都需要关总一个人支撑,大概是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 习惯将所有的事都抗在自己肩上,也习惯自己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言晏的视线始终落在女人脸上,那声音轻而浅,像是生怕将她吵醒,“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我父母的离开,如果那个人还在的话……”眸中溢着满满的心疼和愧疚,“那这么多年来,姑姑会不会都不用这么辛苦。” 分明隐忍得这么辛苦这么明显,她不明白这么长的时间,自己为什么会一点没有察觉。 又或许,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关珩的保护,却没有想过,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会生病,也会受伤。 但这一切,她却从不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旁人面前,哪怕那个人是她。 ……………… 聂南深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了。 他打女人的电话没人接,又接到林秘书的电话说她来医院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这才赶了过来。 彼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无月无光,笼罩着一层冬意的朦胧。 聂南深打开门,在看到趴在床边不小心睡着了的女人时,眉心微微皱了皱。 病房内关着灯,漆黑得只有走廊上隐约的光透进来,勉强看得清轮廓。 安静得只有浅薄的呼吸声。 聂南深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女人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趴在那里,似是睡得并不安稳,视线最终落在她握住关珩的手上。 病房内虽然有空调,但难免不会感冒,又是这么冷的天。 聂南深无声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床上同样睡着了的关珩,这才弯腰,然后轻手轻脚的将言晏从位置上抱起来,转身就要带着她离开。 “这次的事,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忽然,女人清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聂南深脚步一顿,“客气。” 床上的关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淡淡的看着男人头也没回的背影。 聂南深会救她,说意外确实足够意外,但要硬说不意外,她大概也知道聂南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聂南深,”见他抬脚就要走,关珩从床上坐起来,勉强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看向被他抱在怀中的女人,突然有些好奇,语气平淡,“既然你到现在都这么不想离婚,那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签字?你要是始终不肯签那份协议,按照言晏的性格,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离婚协议上的那三个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他不想离婚而找的借口。 但男人始终没有回头,只听他语气平淡的道,“关总就当我那时候一时糊涂,头脑不清醒,给不了她最好的。” “那现在呢?” “给她最好的。”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这时候病房外的光线透进来,正好将男人欣长高大的身影剪出轮廓,那听上去平淡的嗓音却低沉有力。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