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围城五日后,金陵大雪没人小腿肚深,叛军似乎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雪延缓了攻势,但金陵太守并没有彻底放松,反而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火气燥盛。 城里最近出现了一股流言。 有小道消息称叛军对付的是城内守城的兵卒,对于平民是不管的,金陵城的西南处那里原本是沼泽地,有几个胆大的地痞流氓听说了这个消息,挖了一条地道通往沼泽地,直接跑了! 本来有的人还半信半疑,但是没过一天,那些在金陵城一向无所事事,惹事生非的不良少年们又全头全尾的回来了,一个劲的说那些叛逆看见他们破烂的平民扮相,问都没问,就让他们走了。 此次回来,如果有哪家想跑,可以跟着他们,不过他们挖的那条地道可是要收费的,费用还不低。 原本半信半疑的人听见这些从不学好的阖闾不良们要收费,反而信了起来。 阖闾不良们说,叛军眼看要打进来了,再不跑就没机会了,叛军他们骑的马比两个人还高,一但金陵城破了,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幽州北人听说都是茹毛饮血的,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一个个的流言在金陵城中传播,随着一家成功带着家当逃了出去后,如雪崩一般,城内逃跑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人不满不良们收钱的举动,重新找了一个破损的洞口逃了出去。 眼见叛军真的没有管他们,有些机灵的直接跑回城内,劝说亲朋好友一起走。 金陵太守得知这个消息时,立刻抓来一批逃走的人处死了,结果导致他们更加疯狂的逃离。 又处死了一批人后,金陵太守在城头焦躁不安的踱步,城下叛军援军又增加了,很显眼,他们要有大动作了。 这一次,他还能守住城吗? 金陵太守看向一直在守城的小王爷,出乎他的意料,这个一向骄纵自大的小王爷居然坚持了下来,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两浙的几个州郡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叛军围困,金陵太守想到这,就恨的五脏俱焚。 副官又带上来一批人,这些都是要逃跑的,一见到官老爷,这些衣物打满补丁的人就跪了下来,他们拖家带口,满眼恐惧,一个劲求饶。 “尔等为何要逃?外面就是叛军,你以为叛军会好心放过你们,说不定逃出城的那些蠢人现在已经死了!”金陵太守吼道。 懦弱的民众挤成一团,其中一个汉子护住妻儿,怒而起身道:“哪怕被叛军杀死也比在城里饿死好。” “城内粮食充足,何来饿死一说。”金陵太守怒目圆睁:“刁民妖言惑众,来人,将他们带下去砍了。” 饶命声不绝。 魏无忌看着这一幕,说道:“将他们关入大牢吧。” 金陵太守怒看向小王爷,守城的压力让他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他看了一眼城墙上的王府属官,还是挥手让人将这些刁民带下去。 “现在城内粮价疯长,昨日我杀了一批,但仍然没有扼制这股风气,是我之过,不是他们的错。”魏无忌将千秋剑放在自己身边,慢慢靠坐在城墙,他的盔甲满是血污,鬓发凌乱,不复从前姿态。 金陵太守低吼道:“小王爷,你一时的仁慈只会带来更大的灾祸,今天那些刁民逃了,你信不信马上就有兵卒扔掉武器,伪装成乞丐平民也跟着逃了,兵溃如山崩,你今日不制止,明日这城就破了!” “这是叛军的阴谋,我岂能让他得逞。” “叛军特意放了那些平民,只为了扰乱我方军心,你究竟懂不懂?!” 魏无忌抬头看着为了金陵城殚精竭虑的金陵太守,父亲在时,金陵太守经常跟在父亲身边,在魏无忌以往的记忆中,这位身材矮瘦的金陵太守只知道附和父亲,如果不是这次危机,魏无忌从不知道金陵太守守城的决心这么强烈。 “我知道,可太守您杀不尽他们逃离的心。”魏无忌望着天上灰白的太阳:“与其紧抓他们,不如杀一杀城内想逃离的大富人家,他们危害比那些人大多了,趁着金陵战乱发财,发完财之后又想脱身,这世上好处,他们都想占个够。” “这…”金陵太守犹豫了,城内守军不够,还需要那些大户人家出人出力出钱,你杀了其中一家,这个群体立刻会反噬,杀的狠了,人家直接联合叛军,来个里应外合,金陵太守见过很多这样的前车之鉴。 小王爷昨天贸然杀人的举动,已经惹众怒了。 见太守没有说话,魏无忌也就不再说什么,事到如今,他才发现曾经和他交好的家族有多可恨,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无力回天。 魏无忌想到了这个词。 永兴八年,癸卯年,腊月二十三,大雪。 叛军再次攻城,连攻三天,城内溃逃者无数,哪怕金陵太守杀了一批又一批,仍然无法阻止,甚至出现了百夫长带兵出逃一事,得知成功逃离后,引发了大量兵卒弃城而逃。 腊月二十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