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拓跋木站在阴暗角落里望着前方大堂内的酒宴,酒宴是将军为了招待那些归顺示好的各大官员将领设的,隔的很远,他敏锐的听力仍能听见座上的觥筹交错声,宾客众欢。 不提那些人的真正心思究竟如何,但看上去就是衣冠楚楚,高堂满座。 拓跋木透过花木树影仔细看着那些人,遇到年轻些的郎君总是忍不住停留观察他们,这些郎君大都是出生世家的官宦子弟,青年俊才,他们跟随在父辈祖辈身侧,言辞举止颇有风范。 其中有位容貌俊秀,仪表不俗的青年更得大将军的青眼,拓跋木发现在宴会上,大将军称赞了他好几句。 拓跋木认得他。 荆州节度使的嫡幼子贺今朝,声名斐然,家世显赫,父亲手握重权,统领荆襄军事重镇,南国的西大门,此次坐船到金陵,一到就受到了极重的礼遇,而这位荆州嫡幼子本人待人处事也是如当世称赞的一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样的俊杰,这样的家世… 拓跋木想到傍晚时分,大将军说的那些话,他究竟是意有所指还是只是简单的关心一下萧小娘子的心情,拓跋木彻底乱了心神,控制不住的乱想。 自从庐江大捷,金犇金将军后面带兵就入主徐州,现在还镇守在徐州那,而他被调回了金陵。 于是,他和萧小娘子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他不可避免的对她的爱意更深,如饮鸩止渴,甘之如饴,每每萧小娘子对他敞开心扉,诉说她的哀愁喜怒,他就在这爱情的泥沼里更沉沦几分,没人知道,当萧小娘子依赖他的时候,拓跋木心跳如擂鼓,只希望,她能更依赖他一点,再多一点,最好永远不要接触到其他的郎君。 因为他比不过。 对萧小娘子的好,人人都可以做到。 人人都可以替代他。 萧小娘子是周幽州的掌上明珠,只要她想,多少人愿意为她解忧分愁,无数人前赴后继的讨她欢心。 拓跋木死死盯着在酒宴上的荆州嫡幼子,早在贺今朝来到金陵的时候,拓跋木就有了一种隐约的预感,再联想其荆襄的地理位置,主公现在已经拿下了徐州,金陵,广陵,以及寿,庐两州,只要拿下荆襄,南方这边已是主公的囊中之物。 随后便是入主长安,传缴而定了。 所有人都在争从龙之功,以往看不见的世家一个接一个冒头,个个都希望可以在那烫手的要人命的滔天权势旁分一杯羹。 他拓跋木可以用命去博一个前程。 可是,他怎么争得过那些世族的名门公子。 大将军会和荆州贺家联姻吗?拓跋木不受控制的想到这个可能性,古来姻亲就是最好的结盟,成了亲家,荆州贺家自然与主公是一伙的。 更何况贺今朝长的仪表不凡,谈吐风趣,性格也很好,家世更是首屈一指,萧小娘子会喜欢他吗?如果主公要萧小娘子联姻,那他该怎么办? 拓跋木在自己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往后退了一步,酒宴结束,堂内宾客就要散去。 夜色已深,残烛高照。 拓跋木看见大将军站在门口,对着荆州嫡幼子说了两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隔的太远,拓跋木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只能看见贺今朝恭恭敬敬的和大将军拜别。 但那股看重之意,只要不是眼瞎的就能看出来。 拓跋木望着离去的荆州嫡幼子,蓦地感受到一股注视目光,他抬头看去,节度大人就站在堂前,背手看着他的方向。 被发现了?拓跋木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但不知为何,他的脚不受自己控制从树影浓荫中走了出来,他从暗处走到明前,大堂内的烛火比太阳光更甚,让他整个人无所遁形。 他站在堂下,形单影只。 周绪望着拓跋木,这个异族小狼崽子,他的大兄阿骨则是一头大狼崽子,和阿骨不一样,拓跋木以前更像是拓跋阿骨的影子,后面和周十六去南稷学宫上学了,又变成了周十六的影子。 总是喜欢藏在暗处,寡言少语。 周绪看了一会阿木现在的装着,往后苑走去,没过一会就听到了拓跋木跟上来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周绪在一处花园内的小亭里坐下,振袖散去身上酒气,眼底清明锐利。 拓跋木在大将军面前站好:“酒宴热闹,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 “坐吧,不用那么拘束。”周绪道。 拓跋木坐下来,清冷的月色下,他的脸有点苍白:“我见荆州的贺郎君并未离宅,而是往客院方向去了。” “今朝是客人,府里宅子很多,天又这么晚了,当然要住在客院里。”周绪正色道:“他毕竟是贺荆州之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