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春风吹又生(1.1W字更新!)-《择日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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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景年说:“除了这个名字,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还得是你来写这个剧本,原汁原味,一下就回到了第一季的那个味道。”

    第一季是什么味道呢?

    大概就是……像一个都市里的童话故事一样的味道?

    人与人之间有真情实感,也有真情流露,不同性格之间有碰撞的火花,也能共同分享呼吸。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上天入地、不断变化,但不是为了爱而爱,也不是为了恨而恨,每一次的变化,都有一个事出有因的端口,哪怕这个端口放在现实的背景里,显得人物有些幼稚,可这没有关系,因为成年人某些幼稚的行为,也可以是可爱的。

    陆严河让这六个人,回到了一种简单的、直接的、朴素的、有魅力的轨道上。

    其中一集写柏锦演的周之西作为兼职按摩师,接到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的单子,两个人眉来眼去,互相看上,结果后面发现他竟然是有妇之夫,柏锦怒吼自己竟然被小三了——

    整个这一段,陆严河都写得很单纯,全部都是从柏锦的视角出发,从心动,到快乐,再到忿怒。

    陆严河没有在这一段里试图讨论任何“小三”这个议题,也没有任何辩解和说教,其铺展开来的故事,就给人一种像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的生活中常篇章,最后结束在柏锦跟几个朋友嚷嚷自己被人骗了、成了小三,结果正好一只苍蝇飞进她嘴里,于是,她一边狂咳嗽,一边大骂“吃了苍蝇竟然真的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呕——啊——”

    胡思维由衷地叹了口气,说:“严河,还得是你,终于,我们还是把这个剧本写出来了,《六人行》确实可以启动了,《老友记》就《老友记》吧,确实也是《老友记》了。”

    陆严河点头。

    胡思维说:“我可以拍一下这个剧本封面吗?你在上面写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六人行》重逢,可不就成《老友记》了嘛。我发微博。”

    胡思维是想做一下宣传了。

    “行。”

    于是,陆严河就把这句话写在了剧本封面上。

    “但是我的字,很多人都见过,他们就会知道,这句话是我写的。”

    “就得让大家猜是你写的,但我们先不承认。”胡思维说,“这样可以保持大家对这部剧的关注。”

    “也行。”陆严河点头。

    白景年有些激动地握紧拳头。

    “那我们马上就可以准备拍摄了啊。”白景年说,“我本来还以为严河需要到年底才可能把初稿写出来,你的速度也太快了,这才一个多月,你就把剧本写出来了,而且,基本上就可以直接拿来拍摄了。”

    陆严河笑。

    “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在我脑海中盘桓好几年了。”陆严河说,“没有参与这个系列的几年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这个故事应该是什么样子。”

    “嗯。”白景年点头。

    胡思维说:“不过,我们现在的剧本故事里,就好像陈子良和张澜那两个角色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样好吗?”

    “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这么淡化处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陆严河说,“反正第三季的结局,张澜的结尾也是离开了他们,去了英国,不需要再在新的一季故事里去交代这两个角色的去向了。”

    “也是。”胡思维听陆严河这么一说,就点了点头,“那就现在这样吧。”

    陆严河:“嗯。”

    他提杯,说:“思维哥,白导,我们终于又一起回来了,干杯吧。”

    “干杯!”

    稍晚一点的时候,胡思维把《老友记》的这个封面发到了自己的社交媒体上。

    他的粉丝不是很多,但是关注他的基本上都是《六人行》的铁粉。

    他们看到这个封面,看到封面上手写的那句话,虽然什么都没有明说,但其实已经把他们想要知道的都说了似的。

    因为第三季而死了心的剧粉们,在这一晚,突然就“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

    -

    ——《六人行》真的要回来了?!

    ——《六人行》要改名《老友记》?我去,这个名字也太俗了吧。

    ——所以,陆严河到底回归不回归?

    ——我说,大家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胡思维可是京台的人,有没有可能他说的只是《六人行》要拍第四季了,又或者,他们觉得《六人行》第三季的口碑太烂了,所以他们决定把《六人行》改个名字,改成《老友记》?

    ——楼上你是在说恐怖故事吗?要是真的是这样,那我真的要炸了这个京台了。

    ——楼上,注意发言,小心你被警察叔叔抓走。

    ——不过,我现在是真的有点紧张啊,到现在为止,都一直是别人在说什么陆严河要回归,陆严河那边一直没有承认过啊。

    ——陆严河现在也根本没有必要回归《六人行》系列了吧,他何必呢?换位思考一下,陆严河现在的地位,也早就不用演这种情景喜剧来给自己积累人气了。

    ——上面你说话怎么这么功利?陆严河要是这么功利,就不会演这么多非一番角色了,我相信陆严河。

    ——你相信陆严河有什么用?你以为陆严河真的在意你的相信吗?他要是真的在意我们这些喜欢《六人行》的粉丝,就根本不会离开。

    ——可是,你们认真看胡思维发的封面上那行字了吗?

    ——那行字怎么了?

    ——那不就是陆严河的字吗?陆严河之前也在微博上发过自己手写的字体,你们去比对一下就知道了,那就是陆严河写的啊。

    ——我靠?!竟然是真的?!

    ……

    #那是陆严河的字吗#如愿以偿地上了热搜。

    胡思维看着大家激动地刷频,他的这条微博评论区也被《六人行》的粉丝在六个小时之内,冲到了2万+的留言数,心满意足地神隐了。

    OK,《六人行》系列没有因为第三季而一蹶不振,仍然在继续。

    大家仍然在关注。

    目的达到了。

    胡思维认真思考着,后面的宣传节奏应该怎么来。怎么样做,才能够提高、保持住大家对它的期待,不让这口气掉下去,让这部剧在万众瞩目下重启回归。

    现在都是他们这些幕后工作人员在发布一些东西,后面应该让《六人行》的演员们开始下场了。

    比如颜良在上节目的时候,可以适时地提一下正在准备进组拍摄一部剧,但这部剧处在保密阶段,还不能跟大家说,给大家卖个关子,然后让大家自己往《六人行》的方向猜。

    这一刻,胡思维满脑子都是怎么样做可以让《六人行》更好。

    两个月前,他想都不敢这么想。

    -

    “你真的要回归《六人行》了?”李跃峰在片场问陆严河。

    陆严河举起手中的剧本,挡在自己嘴巴前面,对李跃峰说了一声嗯。

    李跃峰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六人行》有救了。”他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把陆严河都给惊住了。

    李跃峰说:“我其实很喜欢看《六人行》,这部剧是我最喜欢的剧之一。”

    “是吗?”

    “嗯,我后面还想要找一个情景喜剧来演,但是吴白不同意,怎么都不同意,说出现《六人行》这么一部剧是特例,国内就没有特别好的情景喜剧的剧本,除了你,没有人能做。”李跃峰叹了口气,“我其实真没有把它当成情景喜剧在看,我就特别喜欢里面那几个人待在一起的感觉,特别朋友。”

    陆严河点点头,想起来什么,问:“那等我们这一季开拍以后,你要不要来客串一个角色,玩一玩?”

    李跃峰有些惊喜地问:“可以吗?”

    陆严河说:“嗯,我准备在新的一季里邀请一些朋友来客串一下。”

    “可以啊。”李跃峰点头,“我想去。”

    陆严河:“行,到时候我叫你。”

    李跃峰:“那就这么说定了。”

    陆严河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对李跃峰的印象。李跃峰仍然还是那个比较功利的行事方式,只不过他这个人似乎要是真把谁当朋友了,在这方面就会稍微好一点。这一次,陆严河跟李跃峰拍《焚火》,对他的印象比在拍《十七层》的时候好多了。

    对比起来,差别其实就在于李跃峰那个时候对他并没有现在这样不设防——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李跃峰,跟他虽然也一样说说笑笑,但很显然,说什么,笑什么,都是思考之后才表现出来的。陆严河自己又是一个感知力很强的人,对这样的人,陆严河自己当然也不会释放出真实的情绪。两个人就这么面子上你好我好地把戏拍完,杀青之后,各自拜拜。

    这一次,李跃峰觉得陆严河拿他当朋友,所以才让汪彪来提醒吴白,就放下了一些对陆严河的防备,觉得可以跟他做朋友。他真实的那一面就暴露了出来,陆严河这个人呢,又是典型的“如果你对我好,我肯定不会对你差”,慢慢的,陆严河也开始接受李跃峰这个朋友的存在了。

    陆严河自己也觉得很神奇。

    他真的不是太喜欢一个特别功利、拍戏总是要把别人给踩下去的演员。

    李跃峰几乎在每一个剧组,都会像面对竞争对手一样面对其他演员。

    哪怕是在《焚火》,他也只是把商永周和陆严河这两个明摆着踩不下去的人放到一边,在日常的宣传稿中,那李跃峰仍然还是仅次于这两个人的三号人物的。

    但陆严河却慢慢地接受了李跃峰的存在。

    熟悉了李跃峰一点之后,他甚至觉得,李跃峰跟曾桥挺像。他们两个人都是那种因为在自己的事业上还处在上升期,所以很没有安全感,甚至是很有竞争意识地面对这一行。

    李跃峰是在自己的地位、自己的人气上较劲,曾桥则是在演技、在别人看待他的眼光上较劲,都有功利的一面。如果是李跃峰是主动出击,让自己站在别人的肩膀上,那曾桥就是被动地拒绝跟那些他瞧不上的人扯上关系,很“爱惜自己羽毛”。

    每个人都有相似之处,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陆严河思索着他们两个人,再回想一下自己演过的剧本,演过的角色,意识到,他演的戏,可能真的碍于自己年龄和角色年龄的关系,所以甭管什么性格、什么设定,在这种人格和性格的复杂度上,都比较简单,纯粹,没有两面性,甚至是多面性。

    人是圆形的,是一个多面体。在戏剧中,人却往往是符号化,哪怕两面性,或者是多面性,也只是几个面,不可能真正做到立体地展现一个人物。

    可有的人物,为什么就可以给人立体感,是这部戏把他复杂程度的方方面面都拍到了吗?

    不,是这个人在观众心中已经建立起了一个真实的性格特征,戏里面没有拍到的,观众可以想象出来。

    陆严河再去看自己在《焚火》中演的李无殇。

    为什么他一直觉得这个角色如果从文学性上来说,很好演?

    因为他的角色在剧本里太简单了。

    李无殇是一个特别符号化的角色。院长的孩子,天之骄子,被保护得很好,前期也很骄傲,直到后面随着商永周饰演的魏央出现,慢慢地卷入一些事件,给他带来了一些触动,对他造成了许多的改变,到最后,发现他的父亲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是他的杀父仇人,那一刻,李无殇的角色发生了彻底性的蜕变——

    尽管如此,陆严河想象到的,也就是一个少年从真相与背叛中粉碎自己,重塑一个新的人格。

    对,仍然是这样一种人物塑造的模式。

    所以,有迹可循。

    难的表演是无迹可寻的,是羚羊挂角。

    但是,是陆严河对李无殇这个角色的理解肤浅了吗?

    也不是,这个角色就是这样的,这个角色在剧本上之所以成立,就是陆严河理解的那样“有迹可循”,否则,这就不是一个商业化的剧本了。它不是在探索人性,不是在去深入挖掘一个复杂的内核。

    陆严河要是企图把李无殇往更深入、更复杂的方向去演,都跟这个故事本身的风格相去甚远了。

    也不一定真的能立住这个角色。

    陆严河想通了这一些,豁然开朗。

    怎么说呢,想通这一些不会让他对李无殇这个角色有更高的表演追求了,但他作为演员,对于人物,对于塑造,有了更深的理解。

    陆严河很享受这样“顿悟”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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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思琦连续感慨了三声“我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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