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璎娘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冬雪,仍感到一丝不敢相信,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想摸摸,最后只是轻轻的碰了碰她滚烫的额头,又碰了碰她的口鼻,感受到极细微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手背上。 一直以来挺直的背脊稍微松了些,璎娘望着昏迷的不省人事的冬雪,对旁边的女医道:“我也会医术,我和你们一起处理伤口。” 冬雪身上的伤很重,到现在嵌在她肩膀和小腿处的箭还没拔出来,后背似乎被摩擦过,鲜血淋漓,看的璎娘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女医们纷纷看向坐在外堂的国公,见他没有什么表示,这才空出一个位置让这位贵人来。 没曾想,这位贵人居然真的懂医术,甚至处理断箭的娴熟让诸多女医侧目。 已是天气炎热的农忙四月,长道宫四角已经放置了冰块,璎娘因为紧张额头上都是汗,一根箭矢射穿了冬雪的小腿肚,另外两根则是射在了肩膀位置,距离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 在回燚时,她也曾跟着李繁一起给伤兵处理过许多伤口,可轮到冬雪时,璎娘居然发现自己十分紧张,幸好最后还是处理好了。 让她最担心的肚腹伤处肿了老高,璎娘皱着眉头,只能先在伤处涂抹些散淤的药,期间尽量不让冬雪动弹,等包扎好所有的伤口,璎娘俯身听了听冬雪的心跳,噗通,噗通,她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她离开了他们太久,记忆也空白了太久,在这个陌生的洛阳,陡然见到冬雪,让这几月被囚禁的日子里好像突然多了些明媚。 最重要的是,冬雪还活着。 这个陪她一起到过回燚,阆歌,江南,清河的人还活着,她陪伴了自己好长时间,璎娘听着心跳声,几乎要喜极而泣。 魏延山看着幽州王妃的笑容,这还是她第一次笑。 等璎娘给冬雪喂完药后,还想再看几眼,就被身边的女婢请出了长道宫。 长道宫距离西苑不远,先前璎娘第一次离开西苑到抚仙台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宫殿就是长道宫,璎娘心不在焉的走着,冬雪究竟是怎么到洛阳来的,有没有其他人和她一起,女儿在清河怎么样了,周宗主他们又如何了,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冬雪好起来再说。 奴婢们拿着宝盖在前面开路遮阳,太阳毒辣辣的晒下来,今年夏季刚到就已酷暑。 魏延山走在幽州王妃身后,袍袖缓带,矜贵从容,等待一旁的魏二郎早就看见了父亲,自然也注意到了父亲脖颈处的伤痕,麒麟竭的效果很好,短短时间,那道口子就已凝成一道细细的伤痕。 他已经听说了父亲昨夜遇险的经过。 毕竟是伤及性命的大事。 “儿拜见父亲。”魏慈心恭恭敬敬的行礼,魏延山走到花园凉亭里歇下来,让二儿子也坐下来:“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现在那些州牧已经离去了,我在码头多送了他们一程。”本来今天该是父亲出面的,没想到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防止人心不稳,魏慈心就代替父亲出面送了那些大州州牧,那些大州州牧听说洛阳令遇刺的事,不敢多呆,和他匆忙说几句就离开了。 魏延山温和道:“做的不错。” 魏慈心得了夸奖,心里完全没什么喜意,就在半月前,他的母亲叶氏被禁足了,因为他的母亲不听话,可母亲仅仅是去找了一下幽州王妃而已。 魏慈心白袍下的手攥的死紧,他甚至不敢多看父亲,生怕他的不满会让父亲看出来,对母亲如此严苛,而幽州王妃三番两次的伤了父亲,父亲却仿佛根本不在意。 “洛阳令遇刺,他的儿子荀言一直闹着要处死刺客。”魏慈心继续道:“得知刺客被从大牢里提出来,就一直想见爹一面。” “我知道了。”魏延山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此事。 魏慈心发现父亲没有和他讲后续处理打算,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父亲,不管对任何人,父亲都是温和文质的,世家大族沉淀的风姿雅量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不呵斥人,也不责骂人。 按理来说,这样的性格应该是最好相处的,可魏慈心却从未这样觉得。 “还有事?”魏延山问道。 “我昨天去看了母亲。”魏慈心口中的母亲自然是华阴公主:“她一直想回金陵找阿兄。” 魏慈心看着父亲,发现他没有一点伤心,就连他说起小王爷时,眉眼也无任何触动,虽然他的内心早就盼着小王爷死,得到他的死讯时也是开心的,可父亲难道就不感到一点悲伤吗?他可是他的儿子。 “公主患了心病,那些胡言,不用当真。”魏延山道。 魏慈心离去时,还是没勇气对父亲开口说让母亲解禁的事。 魏延山回到书房后,便让韩福过来,韩福来时,他笑道:“不用做那些虚礼了。” 第(1/3)页